【文野】我的一个干部朋友

*脑洞来自于歌曲《我的一个道姑朋友》。

*织太&国太,或许有社织?all太倾向。

*太宰重伤预警,织田托梦预警。

*我觉得是糖。

*“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地自杀”。

 

我的一个干部朋友

 

国木田抑制不住源源不断的怒气和焦躁。从出生起,他从未有过想一脚油门下去撞飞前面那辆车的暴躁,也没有过带着绝望的无助。

他疯狂地鸣笛,怨恨着自己的异能力不是瞬间移动。

『狂妄自大,散漫无礼,自以为是,目中无人……』国木田脑子里快速蹦出一个个精准描述太宰的词,每蹦出一个就更添一点怒气。他不懂超能力没有攻击性并且体术还烂的太宰是傲慢到何种地步才去孤身犯险——并且带着一身的洞被抬回来。想到这里,国木田摇下窗子冲着前面那辆车的屁股大吼了一句。

车流缓慢地移动,国木田不太熟练地嘀咕了一句脏话。刚刚与谢野就和他通过电话,电话里的女声少了平日里的嘲讽戏谑,竟鲜少的有着紧张和严肃,并且她说的话也让国木田差点没抓住手机:

「我试试。」

国木田紧贴着前面那车过了最堵的这个路口,他一边像念咒语一样说着「快点」,一边让车速表上的数值缓缓变大。

『太宰,你不能死。』国木田发现自己并不能专注地谴责太宰,这个念想是那么牢固的钉在心里,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晓这念想出现的理由——因喜爱自杀而给搭档造成过无数麻烦的太宰的死亡,怎么说都该是皆大欢喜的。

国木田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几个月前的事。他记得那天是太宰某个友人的忌日,他在一个小酒吧里,听太宰讲了一个故事。

国木田觉得,现在的自己,能多少体会到当时太宰的心境了。

 

「织田作之助——这墓碑的主人。」太宰勾起唇角,轻轻地介绍着。他弯下腰,放下一簇暗红色的、国木田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花。国木田看到了墓碑下靠着的黑白照片,夜里的光线实在不足以使他看清相片里人的模样。他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国木田有些后悔没同意太宰一大清早的请假,而是拽着他抓了一天的小毛贼——不过他也不知道太宰真的有这么重要且不是自杀的事。

他想起白日里太宰失了魂魄的眼神和一反常态的温和,现在好像都能解释得通了。看来这位,定是对太宰来说无比重要之人。

「国木田前辈既然都已经跟踪我到这里来了,不如陪我坐会吧——没人去的酒吧怎么样?」

国木田看不清晰太宰的表情,只是这轻柔的语气,总让国木田觉得有着隐隐哀伤的尾调。

国木田跟着太宰来到了一个叫Lupin的冷冷清清的小酒馆里。店员看了一眼微笑的太宰,转而将早已准备好的加冰蒸馏酒推到他面前。国木田倒了一杯纯净水,坐在了太宰旁边。

「我和他——还有一个叛徒,以前经常在这里聊天呢。现在倒是只有我一个人有事没事还来坐坐了。」国木田一愣,他感觉,太宰想要说些什么,很重要、很冗长、很不有趣的东西。他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他稍微皱了皱眉,决定把纯净水当做酒精饮料,来配太宰的故事。

「织田作和我就在这里认识的。」

 

福泽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安逸地坐在茶馆里。几分钟前,他得知了社员太宰治身负重伤的消息,按照常理,他现在应该坐在计程车后座上,穿梭于藏匿了很多的夜晚。

「晚上好,福泽先生。」一个红头发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给他斟了杯茶,「织田作之助。谢谢当年的咖喱饭。」

福泽有些惊讶。他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孩子,蹲在狱中不说话,眸子是毫无生机的漆黑。

福泽想说一句「好久不见」,但转念觉得这可能不是寒暄的时候。

他发现自己还挺想知道这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孩子,之后经历了什么——他现在的眸子清亮而看不见迷茫,蓄着力量。

「对不起,太宰重伤的紧急时刻请你过来。」织田也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福泽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深沉的悲伤,「但有些事情,我想尽快拜托您。」

福泽也喝了一口茶。他知道了,这是个以梦为外在形式的座谈会,而面前的人怕已不在人世。想着,他看到织田点了点头。

福泽也点了点头。

「谢谢您这些年对太宰的照顾。」

 

「是一个下着雨的晚上。把外套撑起来遮雨的我和已经被淋得能拧出水来的织田作在同时跑进这家酒吧时差点相撞——之后得知是织田作迷人的异能力使我们避免了那场灾难。」

太宰治轻轻摇着杯子里的冰块,嘴角微微勾起,叙述时带着笑意。

「说起来还真得感谢那场大雨,否则我们估计能一起喝一年的酒还是不认识。我把湿透了的外套拿下,沮丧地发现头发还是挂着水珠了,不过比起完全没有防护措施的那位,却是好了不少。我看见他向老板借了条干毛巾。」

「如果他没有把干毛巾给我就好了。」太宰喝了口酒,吞咽的动作使他按下了刚要升起的不平静,「他要是没有不顾自己一头趴在脸颊上的头发、对我说『小心着凉』,就好了。」

 

福泽早就觉得今晚的聊天话题与太宰有关。

「太宰平时应该没少给你们添麻烦。不过他去你们那边,也是我提的建议。」织田说着就站了起来,鞠了个躬,「为我们添的麻烦道歉了。」

福泽回味了一会织田的话,他想起国木田不止一次控诉过任务中途自杀、天天偷懒并且捉弄人的太宰。

「太宰也为侦探社付出了很多。」福泽又喝了口茶,「虽然他不是一个坚定的人,」他看到织田赞同的眼神,「他还是个迷茫的孩子。」

福泽抬手止住了想要说话的织田:「但他从未放弃过侦探社的任务。他不知道自己走这条路会遇到什么、抵达何处,他本该颤抖,本该恐惧,本该挣扎着放弃。他是被一种近乎信仰的力量支持着坚持走下去。

福泽直勾勾地盯着织田。他觉得织田的呼吸似乎有些急促。

「乱步曾表示太宰使他紧张,因为他看不透太宰。」福泽闭上了眼睛,「我们没有谁了解他、理解他。今天见到你,很多问题倒是能解释了。」

你就是他坚持的原因。

 

「我喜欢上了他。」

国木田差点被纯净水呛了一口。他从太宰的语气中听出来了忧伤,他猛地转头,却看到了微微扬起的唇角。

「我开始提出约会。我们的见面地点不再仅限于这个小酒吧,聊天话题也不再只是工作。有次我邀请他去游乐园,他还带来了五个丁点儿大的孩子。」太宰笑了一下,「他还窘迫地向我道歉——那个时候我知道了他收养了五名可爱调皮并喜欢游乐园的孤儿。不得不说,那些孩子实在是精力充沛。我其实并不喜欢游乐园那种地方,闹哄哄的,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不真实到可怕。关键是那里有一种名叫云霄飞车的怪物,我能被它甩到吐——在心仪的对象面前吐了起来实在不利于保持形象。是不是,国木田?」

太宰的酒杯要见底了。国木田觉得太宰有些醉了。他能断言平时太宰的酒量不止这么点。

「少喝点吧。」国木田有些担心。

「织田作和我一样哦,在游乐园也不曾开怀大笑,可能是天生没有玩耍的功能。但奇怪得很,他坐完云霄飞车一点都不感觉恶心,还担任起了照顾我的职责。」

国木田觉得这正符合太宰的心意。

「不过他照顾人还挺细心的。被抱着、被喂温温的水、听着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不好笑的笑话,还挺舒服的。」太宰顿了一下,「早知道在他离开前多生几次病好了。」

「那样他就不会离开你了——为了照顾你。」国木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这句话怎么理解都像是自己希望太宰多多生病。

国木田看到太宰的眼神黯淡了。太宰低下了头,卷发遮住了眼睛。

「不会的。」国木田似乎听到了哭腔,「织田作不会为了我留下的。

 

福泽看到织田喝光了杯子里的茶。

「我也帮不了他。」织田的语调有些无奈。福泽觉得织田还想说点什么,但对方转移了话题。

「福泽先生,太宰是个好孩子。」织田又倒了一杯茶,「我印象里的太宰,比我们任何人都要渴望生和爱,但他越渴望,也就越惧怕;他很聪明,总是能想出万无一失的作战方案;他不是不能察觉到别人的情绪,只是人类情绪是唯一使他无措的东西……没有人天生喜欢黑夜,他在黑夜里找不到任何东西,于是他将一只脚踏进光明。」

福泽拒绝了织田再添一杯茶。

「我不放心的是,他不太会照顾自己。」织田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需要加些解释,「他一个人的时候经常不吃饭——不过有的时候会吃硬豆腐;他不会处理一些诸如感冒头晕的疾病,熟谙的药物只有安眠药而已……他还没有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他觉得那只是个不太好用的皮囊。」

「你想拜托我照顾他。」福泽皱了皱眉,「他是侦探社的一员,我们自然会照顾他的人身安全。至于生活起居,我想社员们也会帮助他的。」

福泽说到这里,脑海里就缓缓浮出了国木田恼怒而无奈的脸。

「但如你所说,我们能尽力保护的,只是那个皮囊。」福泽看着织田,「我很抱歉,我没有信心能让太宰接纳我们到他的世界,也没有信心帮助太宰寻到他所求。」

「而且,现在躺在床上的太宰,估计在微笑着等着遇见你吧。说到底,你才是他的信仰。」

 

「国木田,你知道那花叫什么名字吗?」太宰许久才打破寂静,语调又恢复了平静,「能再给我一杯蒸馏酒吗?谢谢。」

「我一直不知道那是什么花——不过名字也不是那么重要。那天织田作说要带我去郊外,他知道有一片极富有情趣的小树林。那次约会真的让我浮想联翩,我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怎么发展得这么快。」

「路上的景色本来千篇一律,这就使那片暗红涌动的花海更惹人注目。织田作停了车,我拉着他跑到了花海之中。我问他怎么没有注意过这么美丽的花,我记得他耸耸肩,说这只是一片不知名的野花罢了。哈他真傻!那可是和他头发相差无几的颜色……」

国木田抑制住了夺走太宰酒杯的冲动,他想了一下,要不明天就给太宰放个假吧。

「他抛弃了我和这个世界后,我只能到那里,才能看到流动的希望。」

国木田突然觉得有些心痛。他现在非常想去看看照片上的男人——那个让太宰沉浮的男人。

「那次约会后,我又去了一次织田作的家。他带我上楼,帮我参加了孩子们热情而别致的『欢迎仪式』。他躺在地上笑着问孩子们还记不记得我,孩子们说——」

「当然记得。他是上次带我们去游乐园的哥哥。」

「是的,是我的一个干部朋友——织田作说的。」

太宰一口气喝光了第二杯酒。

「我当时没觉得什么。之后才发觉,他真的仅仅把我当做一个喝酒聊天的普通朋友而已。」

国木田想反驳。他觉得能驱车带到郊外小树林的朋友肯定很不普通。

「我最后一次见到孩子们,是在一辆烧得变形的车里。」

国木田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爱的人要为复仇故意掉入陷阱、葬送生命,你会怎么办,国木田?」国木田这次真得听到了哭腔,太宰在哭泣,「我看到他决意犯险的背影,我感觉得到他的绝望、他的仇恨、他的执意,我被他行走时的脚步声吓得畏缩。我伸出手要去挽留他,我大声喊着他的名字,我告诉他前面是死亡的门,我恳求他放弃不可能放弃的复仇。」

「他只是说,能认识我这个朋友,很高兴。」

国木田看到太宰面前的桌子上洇湿了两片。

「……我发现我一直在颤抖。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此去必然。我阻止不了他,也没有资格阻止他。」

我只是个干部朋友啊。况且想要把他留在我身边,是不是太自私了点?」

『不是这样的。他是你爱的人,你当然想留住他。』国木田想说的,但是他看到了太宰此刻一耸一耸的肩膀,闭上了嘴。他笨拙地伸出一只手,搭在了太宰肩上。

「说什么到救人的一方去……明明,只要你在身边就好了……不管哪里……」太宰趴在了桌子上,抽噎到说不出话。国木田看着平时笑嘻嘻捉弄自己而此刻万分狼狈的太宰,说不清楚现在是什么心情。

他可能以前错怪了太宰。他可能还是不了解太宰。他还不能理解那名已故的织田先生。

他越发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织田沉默了。福泽认为织田不是不懂太宰的心意——他现在就正在以拜托自己照顾太宰的方式弥补犯下的过错。

我对不起他。」织田终于说出了一直噎在喉咙里的话。

「我知道他需要我。」福泽觉得自己快要醒了,他眼里的织田变得模糊起来,「我也放不下他。但我深知自己的无力,我也清楚我必然要迈出那犯险的一步。」

「你为什么不把这些话,直接说给他听?」福泽觉得头有些晕了,「你还在惧怕面对太宰?还是惧怕面对自己的悔意?」

福泽记得自己看到了织田怔愣的神情,然后就晕倒了。

「先生,到了。」

 

国木田在病房外不停地踱步,敦和镜花都请求他坐下来,他们这么看着头晕并且着急。

国木田贴在门上想听听里面什么情况。他听不到太宰的惨叫,也听不到与谢野的威吓,病房是一反常态的死寂。

国木田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怕看到太宰带着微笑的惨白的脸,和与谢野疲惫而无奈的神情。

他紧张到社长来了都只草草行礼,而在病房门打开时猛地一跳。

所有侦探社成员都屏住了呼吸——除了早有预感的福泽社长。

「活了。」与谢野显然费了不少心思,有气无力。

国木田顾不上喘气便冲了进去——在看到太宰一脸坏笑时后悔了。

「哎呀国木田这么担心我啊。」

「……太宰你知不知道你死了会有多少麻烦!」

国木田感受到了身后与谢野不善的目光,不再说话了——病人需静养。

他看到社长走到了床边。

「我让织田先生去直接找你了。」

国木田听到了有些熟悉的名字,不由地一怔。

「是的,他来过了哟。」太宰的声音很平静,略带笑意。如暖阳般的笑意。

「他跟我说了句话。」

「他说:太宰,我想你,但我不想很快见到你,好好活下去,我的干部朋友。」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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